现在社会上对投资有一些不同看法。有人认为,投资是快变量,拉动经济增长见效快,是很好用的调控工具。也有人认为,我国已进行长时期、高强度投资,该投的领域都投得差不多了,投资收益越来越低了。这两种观点都存在一定误区。
目前我国传统基建投资存量巨大,边际回报逐渐下降,不少地区存在基建投资过量、使用效率较低、地方债务高企等问题。随着我国城镇化从快速增长期转向稳定发展期,过去习惯以房地产和传统基建投资为主拉动经济增长的空间越来越小、成本越来越高。需要注意的是,不能把投资等同于房地产和传统基建投资。我国的投资尤其是工业领域投资还存在巨大增长空间,高技术领域投资回报率也仍然维持在高位。A股上市公司的年报数据显示,2024年钢铁、有色、化工、建材等传统制造业上市公司的投入资本回报率大多为3%—7%,而半导体、生物医药、航空航天等高技术制造业上市公司的投入资本回报率则大多能达到10%—16%。当前,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加速演进,实数融合场景逐渐成熟,由此带来的数智化改造投资又在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投资收益也相当可观。相关研究成果表明,发达国家在工业化完成前后,技改投资占工业投资比重为50%—60%,美国达到69%,而我国刚过40%,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对设备更新、工艺换新、数智化转型等技改投资需求巨大。总之,扩大有效投资有着广阔空间,必将为我国下半年经济增长以及长期稳定发展提供持久动力。
除了获得商业回报,投资还有战略价值、民生福祉、社会效益等重要目标。能实现这些目标的投资都是有效投资。比如,我国总投资约1.2万亿元、总装机容量约6000万千瓦的雅鲁藏布江下游水电工程正式启动,其战略意义不可估量。比如,许多建成于上世纪80、90年代的交通、市政等基础设施正进入老化期,其中路龄超过15—20年设计年限的二级及以上高等级公路占比超过50%。比如,我国每千人口病床数、每千名65岁以上老年人拥有的养老床位数等与高收入国家相比仍有不小差距。比如,2024年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达到67%,但户籍人口城镇化率还不足50%,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每年平均要有1000万人左右。这些都蕴含巨大投资潜力。下半年,要继续发挥有效投资关键作用。至于如何投,应注重投到科技创新等重点领域,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注重投到能够扩大未来消费的领域,发挥其杠杆效应,推动供需两侧良性互动;还应注重“投资于人”,投到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领域。